第七章 老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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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"哦?"中年人来了兴趣,"你就是那打野猪的小伙子?"

王一腾站起来:"是我。"

"老周,做这一行的。"中年人伸出手。

王一腾赶紧擦擦手,跟老周握了握。

"来,坐下聊。"

老周拉着王一腾坐下,又叫老板上了壶茶。

"小伙子,听说你打到头野猪?"

"侥幸。"王一腾谦虚道。

"别谦虚,"老周摆摆手,“咱们这一行,没两下子可不行。"

这话说到王一腾心坎里去了。

"周哥懂行。"

"我不光懂行,“老周喝了口茶,”我还专门收野味。县城这几家饭店,都是从我这拿货。"

王一腾心里一紧。

这是来找麻烦的?

"兄弟别紧张,”老周笑道,”我这人实在,就喜欢跟实在人打交道。"

"周哥您说。"

"我想跟你合作。"

"合作?"

"对,"老周放下茶杯,"你负责打猎,我负责收购。价钱嘛,比饭店给的只高不低。"

王一腾眼前一亮。

要是有人专门收购,他就不用东跑西颠了。

"那价钱..."

"野猪肉,我给你一百五一头。野鸡野兔按市价溢价收。"老周竖起手指。

王一腾暗暗掂量。

这价钱确实比饭店给的高。

"而且,"老周继续说,"我那还有些门路,能搞到好枪。"

王一腾心里一惊。

这可是个香饽饽。

那老式双管猎枪实在不顶事,要是能弄把好枪...

不过他转念一想,这年头枪支管制严,老周能搞到枪,背后肯定有人。

这种人,可得罪不起。

"周哥,你这是帮我大忙了。"

"咱们这不叫帮忙,”老周笑道,”叫互利互惠。"

正说着,老板端来一盘卤味。

"尝尝,"老周给王一腾夹了块肉,”这是野兔肉,我教他们腌的。"

王一腾闻着味就不一样。

咬一口,肉质紧实,咸香适中,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香气。

"周哥,这手艺绝了!"

"有门道,"老周神秘一笑,”你要是跟我干,我教你。"

王一腾心动了。

野味这东西不好存放,要是能学会腌制的手艺,就不愁卖不出去了。

"周哥,我这人实在,“王一腾放下筷子,”您要是真想合作,咱得说清楚了。"

"你说。"

"我这打猎的手艺是祖传的,“王一腾正色道,”您要是真想合作,这腌制的手艺得教给我。"

"就冲你这句实话,“老周拍着大腿,”我跟你说实话。这手艺是祖传的,一般人我还真不教。"

"那..."

"但你小子我看上了,”老周笑道,”这手艺,我教了。不过你得保证,货都得先给我。"

"那价钱..."

"放心,"老周一摆手,”我给你打个样。野猪一百六一头,野鸡八块,野兔六块。"

这价钱,比饭店里高出不少。

"您这是亏本买卖啊。"

"傻小子,"老周笑骂道,”我要是光靠这个,早喝西北风了。"

原来老周除了收野味,还做其他生意。

野味只是个添头。

"成!"王一腾一拍大腿,”就冲周哥这份敞亮,我跟您干了!"

"好!"老周站起来,”走,去我那看看。"

王一腾跟着老周出了饭店。

县城不大,没走多远就到了老周的店铺。

是个小院子,门口挂着块木牌,上面写着"杂货店"。

"这是明面上的买卖,"老周打开后院的门,"主要的生意在这儿。"

后院里有个大冰窖,存放着各种野味。

还有几口大缸,腌着肉。
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香气。

"这些都是要送省城去的。“老周解释道。

王一腾眼前一亮。

原来这买卖还能做到省城去!

"周哥,这得卖多少钱啊?"

"省城的价钱,是这边的两倍。”老周笑道。

王一腾倒吸一口凉气。

这么说,一头野猪能卖三百多?

"不过现在咱们还干不了这个,“老周说,"得先把县城的市场站稳了。"

王一腾点点头。

做生意得一步一步来。

"对了,"老周想起什么,"你打猎的地方在哪?"

"后山。"

"那边野物还多吗?"

"还行,就是不好打。"

"那你有没有想过养?"

"养?"王一腾一愣,”这玩意还能养?"

"怎么不能?“老周说,”圈起来,专门养。这样还省事呢。"

王一腾眼前一亮。

要是能养殖的话,那可就是长久的买卖了。

不过转念一想,这年头养殖野生动物可是新鲜事。

得好好琢磨琢磨。

"周哥,这事咱回头再聊,“王一腾看看天色,”我得先回去了。"

"成,"老周拍拍他肩膀,”记住啊,有货就送来。"

王一腾骑着车往回赶。

路上,他琢磨着老周的话。

野味生意看来大有可为。

要是能搞起养殖,那就更好了。

"得找几个帮手。"

他想起张小虎那小子。

"回去问问他,要不要跟我干。"

看着夕阳下的山林,王一腾心里有了底。

这生意,他要做,而且要做大!

不过老周这个人,得琢磨琢磨。

看起来是个好人,可这年头,谁知道呢?

”走一步看一步吧。"

王一腾暗暗想着,加快了蹬车的速度。

转眼到了深秋。

北风呼呼地刮,把最后一片玉米皮也吹跑了。

这年月,家家户户都忙着储备过冬的粮食。

就王一腾成天往山上跑。

他这几个月的买卖做得红红火火。

每周往县城送两三趟野味,一个月能挣三四百块。

在这个工人每月工资才二十八块五的年代,这可不是小数目。

"一腾啊,"这天晚上,王母一边往煤炉里添煤球,一边笑眯眯地说,"你这买卖真有出息,该攒钱娶媳妇了。"

"就是,"王父点着"大前门",美滋滋地抽了一口,"村里好几家都托人来说媒了。"

"娶啥媒婆?"王一腾扒着锅巴饭,心里却不太高兴。

这两天他发现山上的情况不对劲。

野兔倒是还能逮着,就是体型小了。

山鸡难打了,一天到晚就见着几只。

野猪更是连个屁都闻不着。

"儿啊,"王母见他闷闷不乐,”是不是遇到啥难处了?"

"没事。"